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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朝道光年间,河北省故城县出了一位武林好汉,姓孙名万春。此人仗义行侠,武艺高强,曾到武林圣地少林寺拜师学过艺,在这一方名声大震。
有一位山西商人,押着货物车辆路过故城县地。忽然,从路边的高粱地里钻出一伙强人,拦截货物。这商人也是武林中人,武功不凡,出手就打倒了好几个。
强盗们一看事情不妙,冲高粱地里高声大喊:“孙万春师父为嘛还不出来?”山西商人一听此言,弃下货物车辆就走了。
原来,这位商人从前曾与孙万春交过手,败于手下,因此,一听说孙万春的名字,自知不是对手,就到衙门口告了孙万春一状。
孙万春真是有冤难诉,有苦难言。他知道那伙强盗是冒充盗用他的名字,为非作歹,给他头上扣了个屎盆子。现在,无证人在此,既使他有千张口,万只舌,也难以把自己洗白干净,便被发配去江州。
伏罪期满,孙万春一路行乞往家走。一日,天色已晚,他走到黄河岸边的一个村子里。村前绿荫丛中,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庄院。他上前敲门,庄客听得,开门出来。问:“你是干嘛的?”
孙万春陪着小心,恭恭敬敬地回答:“我是山东人,打此路过,欲求贵庄借宿。”庄客一听,战战兢兢地说:“不是不留你,只因家有为难事。”
孙万春疑惑不解,问他缘故。庄客说:“村东十里有座土山,山上的寺院里有个和尚,长得人高马大,象丈二金刚。此人武术高超,手使两口大刀。他是和尚却不行善,在周围村子里专门干寻花问柳、作践良家妇女的事。这两个月,那和尚看上了我家小姐,不知哪会儿就来,说不定半月,说不定十天。太公也没办法,愁的整天唉声叹气。”
孙万春听了哈哈一笑,说:“区区小事,何足挂齿,快去对你家主人说,我帮他除奸。”“你?”
孙万春说:“怎么,你不相信。我就是曾到少林寺学过艺的孙万春。别说一个和尚,就是来他三五个,也无可畏惧。”庄客听罢入院里通报去了。
不一会儿,太公亲自出来迎接,把孙万春让到客厅,请上面落了座,又吩咐家人摆设筵席。席间,太公问他从哪里来,孙万春就把如何被发配的事细细地讲述了一遍。然后又打听说:“这个贼和尚来时怎样进院?”
太公说:“和尚来时不走大门口,院子东南角有三间房子,每次他来时都从房子与院墙之间的夹道里下来,直奔女儿的绣楼。和尚手持双刀,蹿房越脊,如走平地。”
宴毕,孙万春又让太公领他查看了路径。他问:“家里有没有什么兵刃?”太公说:“家中手下使唤的小人们也有好舞枪弄刀的,有几件家什,不知应不应手?”遂领孙万春到了库房。
孙万春挑来捡去,选了一口单刀。太公担心地问:“一口刀行吗,那和尚使的可是双刀?”孙万春微微一乐:“太公请放心,家里不知有没有七寸枪?”太公不知道七寸枪是什么武器。
孙万春解释说:“这东西象一截铁棍,七寸长,后尾有一个套,把它套在中指上,专为分筋点穴之用。”太公说:“家中没见过这种东西。”
孙万春说:“那就算了,只吩咐人把牲口套上的套划子解下来一个就行了。”
兵刃找齐,把小姐请下了绣楼。太公吩咐杀猪宰羊,每天摆设筵席,款待孙万春。一到夜晚,孙万春就躲在小姐的绣楼上,专等那和尚来。
到了第二十九天晚上,—也是合该着那和尚倒霉。若是早来,孙万春刚刚出狱,身子骨还比较弱,或许那和尚能占上风。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,每天荤腥酒菜地养着,孙万春的身体己恢复了元气。
那和尚来了。他仍从院子东南角房子与墙的夹道里下来,径直来到小姐的绣楼上。进了门,他左手反腕,把刀藏在身后,右手用刀挑里间屋的门帘。
这正是贼和尚的狡猾之处,会练武的人都知道,这样可以预防不测。贼人有贼心眼,那和尚时时刻刻都有防备。
和尚嬉皮笑脸地问:“小姐,好长时间没来,你可想我吗?”孙万春蒙着被子,侧着身趴在床上,右腿踡曲,左腿伸直,单刀压在左腿的下面。他用手捏着鼻子,哼哼唧唧装着小姐的声音说:“俺可想你哩。”
你想一想,一个练武的大汉子学女人的腔调,能象的了吗?那和尚一听声音不对味,知道事情有些不妙,抽身下楼便走。
说时迟,那时快,孙万春掀掉被子,右腿用力一弹,来了个鲤鱼跳龙门,从床上跳下来,脱口:“秃驴休走。”他身子一拧,脚尖点地,手持单刀里骂道:“秃驴赶下楼来。”
那晚,月光很好,两人翻转跳跃,各施绝技,在楼下平地上打做一团。单刀对双刀,缠头、裹脑、劈、砍、三口刀舞得“嗖嗖”如水流星。孙万春刀法齐全,抹、拦、截,和尚有点招架不住了,边打边往院子东南角退,等退到夹道里。渐渐地,那和尚气力不支,纵身往院墙上一跳,想逃。孙万春用套划子代七寸枪,照和尚脚踝骨上顺势只一下,那和尚登时就栽了下来。
孙万春把他从夹道拖到院里,冲屋里喊:“太公,快出来,要死的还是要活的?”太公一家躲在屋里,浑身都还在不住地筛糠,如何敢出来。
孙万春冲那和尚骂道:“你身为出家之人,本应从佛行善,却净做不伦不类之事,还不如畜牲,留你何用。”说罢,抡刀要砍。
那贼和尚吓得趴在地上,哆哆嗦嗦不住地求饶:“好汉爷饶命,小人从今往后再也不敢了。”
孙万春说:“那今日就留你一条性命,不过,得给你留下个记号,以后你若是再干坏事,千刀万剐。”说完,一刀把那和尚的左手砍了下来,喝声:“滚!”
那和尚拖着血淋淋的手臂,侧歪着身从夹道爬上院墙,溜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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